深度解读：2020年运营商破局竞速的关键变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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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三季度，中国累计建设5G基站69万个，终端连接数超过1.6亿户。三大运营商业绩总体向好，三季度中国移动利润首次实现年内正增长。同时，ARPU值企稳，DOU持续高增，5G用户快速渗透。但是，面对用户数增长见顶、5G庞大的建网支出和运营成本，三大运营商挑战前所未有。纷纷加速转型，在网络、平台、应用、生态及商业模式上多点发力，培育新增长赛道。

网络方面，持续提升网络覆盖，加大网络同“数”、“云”、“边”融合，以5G虚拟专网作为行业市场突破口；平台方面，积极布局，提供通用能力，满足行业共性需求；应用方面，未来发展路径呈三步态势，其中车联网或是5G最大应用之一；生态及商业模式方面，通过差异化能力赢得主动，加快角色转型，摒弃相互博弈，主动推进行业数字化转型。

全文6500字，预计阅读16分钟

文 | 开山

01

运营现状

前三季度营收向好，通信服务收入增速高于营收增速，利润有增有减

2020年前三季度，三大运营商营收均同比增长，营收合计12924亿元，同比增长2.41%。其中，中国移动营收5744亿元，同比增长1.36%；中国电信营收2926亿元，同比增长3.46%；中国联通营收2254亿元，同比增长3.79%。

前三季度，三大运营商通信服务收入合计10139亿元，同比增长3.14%。其中，中国移动通信服务收入5257亿元，同比增长2.48%；中国电信通信服务收入2809亿元，同比增长3.46%；中国联通通信服务收入2073亿元，同比增长4.44%。但营收增速低于通信服务收入增速，主要受终端销售收入增速拖累。

利润方面，前三季度三大运营商归母净利润合计1111亿元，同比增长1.02%。其中，中国电信、中国联通归母净利润同比增长，中国移动小幅下滑。中国移动前三季度归母净利润816亿元，同比下降0.24%；中国电信前三季度归母净利润187亿元，同比增长1.72%；中国联通前三季度归母净利润108亿元，同比增长10.19%。

三季度归母净利润均同比增长，中国移动首次实现年内转正

第三季度，三大运营商归母净利润合计338亿元，同比增长1.96%，环比下降24.58%。其中，中国移动2020Q3归母净利润258亿元，同比增长0.24%%，年内首次实现正增长；中国电信2020Q3归母净利润48亿元，同比增长6.18%，增速环比提升近4pp；中国联通2020Q3归母净利润33亿元，同比增长10.49%，增速环比下降27pp。

5G网络导致运营成本明显上升

2020年，中国进入5G大规模建设周期，中国电信、中国联通网络运营及支撑成本明显上升。2020年前三季度，中国电信营业成本合计2670亿元，同比上升4.2%。其中，网络运营及支撑成本858亿元，同比上升12.6%；销售、一般及管理费用403亿元，同比下降6.5%；折旧及摊销666亿元，同比上升2.0%；人工成本548亿元，同比上升6.7%。中国联通营业成本合计2141亿元，同比上升3.69%。其中，网络、营运及支撑成本339亿元，同比上升7.44%；网间结算成本79亿元，同比下降9.57%；折旧及摊销624亿元，同比下降0.11%；雇员薪酬及福利待遇412亿元，同比增长7.95%。

移动用户数增长见顶，ARPU值企稳，DOU持续高增，5G用户快速渗透

移动用户数增长已近天花板。截至2020年9月末，中国移动、中国电信、中国联通移动用户数分别为9.46/3.49/3.09亿户，与2019年末相比，中国电信移动用户数增加1578万户，中国移动、中国联通分别减少409.6万户、929.3万户，主要和运营商开始更注重价值客户经营以及携号转网有关。

可喜的是，ARPU值企稳，DOU保持较快增长。2020年前三季度，中国移动、中国电信、中国联通ARPU值分别为48.9/44.4./41.6元/户/月，虽然较2019年相比分别-0.2、-0.4、+1.2元/户/月，但改变了2017年之后大幅下滑的趋势，开始企稳。DOU方面，2020年前三季度，中国移动、中国电信、中国联通DOU分别为9.1/8.1/9.4 GB/户/月，同比增长37.9%、30.3%、20.5%，较2019年提升2.4、1.6、1.4 GB/户/月。

2020年以来，5G套餐用户数快速增长。2019年10月末5G正式商用以来，5G用户数快速提升，截至2020年9月末，中国移动与中国电信5G套餐用户数分别达1.16亿户、6480万户，渗透率分别为12.22%、18.55%。

02

转型之路

面对用户数增长见顶、5G庞大的建网支出和运营成本，三大运营商挑战前所未有。纷纷加速转型，在网络、平台、应用、生态及商业模式上多点发力，培育新增长赛道。

2.1 网络：持续提升网络覆盖，加大网络同“数”、“云”、“边”融合，以5G虚拟专网作为行业市场突破口 

持续适度超前进行5G网络建设，提升网络基础能力

截至9月底，中国累计建设5G基站69万个，累计终端连接数已超过了1.6亿户，5G SA网络建设稳步推进。前不久召开的北京国际通信展上，政府层面做出“未来三年处于5G发展导入期，继续保持适度超前建设节奏”的论断，为未来三年5G建设定下基调。未来三年运营商建网继续保持谨慎积极态度，不断提升网络基础覆盖水平。

共建共享优势凸显，加速瘦身形成4G+5G协同极简网络

中国联通与中国电信自去年9月开始5G网络共建共享合作以来，双方已累计开通5G基站34万个，预计到年底将达到38万个，共享率达到95%以上，实现全国所有地级以上城市覆盖。共建共享不仅可以大量节省投资，还可以带来技术上的优势。投资方面，初步统计节省投资超过600亿元。技术上，室外以200MHz带宽实现了3.2Gbps的峰值下行速率。

同时，运营商加速网络瘦身。据了解，中国联通一直在努力推动2G网络退网。预计到今年底，将有240个本地网2G退网，最快明年底2G全面退网。3G年底首先降至1载频，加快VoLTE发展替代3G语音，推进3G逐步退网，最后形成4G+5G协同的极简目标网。

加大数据中心布局，持续提升云网能力

三大运营商都加大数据中心布局，进一步夯实基础设施建设力度。同时，运营商将云网融合作为战略转型的重要抓手。

10月的北京通信展上，中国移动表示在京津冀、长三角、粤港澳大湾区布局3大热点区域中心，在呼和浩特、哈尔滨和贵阳建立三个跨省中心，同时部署多个省级中心和业务节点。中国电信加码云服务，开放云网能力，重点发展多云多网融合相关服务，把云服务作为电信的主业。中国移动还表示将基于云原生架构进行全面升级，实现移动云核心组件100%微服务化改造。

大力部署边缘计算

MEC作为5G低时延场景应用中的关键技术，可以广泛满足5G新业务需求。首先可实现应用本地化、实现数据不出场，满足数据安全要求；其次，内容分布化，避免核心网带宽限制；最后，计算边缘化，降低核心网和传输网的拥塞与负担，快速响应用户请求并提升服务质量。

据不完全统计，三大运营商已在国内40多个城市开展了100多个基于边缘计算的5G商业应用试点项目，覆盖了多个行业和应用场景，包括智慧园区、智慧工厂、智慧港口、智慧矿山等。中国电信前不久倡议5G边缘云相互开放，这很可能对MEC的建设将产生重大影响，进而影响5G行业应用市场。中国移动也表示将基于5G布局特色边缘计算服务能力。

以5G虚拟专网作为行业市场突破口

依托运营商公网的5G虚拟专网方案成为运营重点关注的方向，这被看作是运营商切入行业市场的突破口。随着5G SA网络部署的加速和切片技术的发展成熟，虚拟专网在工业互联网、医疗健康、智慧交通、智能电网/能源等对时延、可靠性等技术指标敏感度较高的行业中有广泛应用前景。北京通信展上，中国移动提出“网随业动，按需建网”的口号，设置专门展板对5G专网i-LOCAL低成本To B解决方案进行重点介绍，借此试图从以往的以网络为中心的服务，向以服务为中心的网络转变。

2.2 使能平台：积极布局，提供通用能力，满足行业共性需求

5G整体架构中，使能平台可提供云计算、边缘计算、大数据、人工智能等通用的数据处理、挖掘、分析能力，用来满足各行业对定位、渲染、语音语义识别、图形识别等相对共性的需求。

前不久，中国信通院发布《5G应用发展白皮书》，介绍了三大运营商在使能平台上的诸多创新。比如，中国电信的基于5G MEC的分布式通用机器视觉平台，将原来的视觉检测识别算法任务调整到MEC上执行，加快视觉算法的优化。中国移动5G联创中心孵化教育云XR项目，在MEC边缘云上实现了VR教育业务的本地分流，云VR培训利用该平台的云VR渲染和AI智能识别技术实现交互式体验，为学生带来了全景图片、全景视频和3D模型等丰富的沉浸式VR教学体验。

2.3 应用：未来5G应用发展路径呈三步态势，车联网或是5G最大应用之一

全球多国逐步推广5G商用，加速推进5G应用

目前全球5G商用发展初具规模。截至2020年8月，全球有24个国家/地区的47家运营商已开始计划部署或试验面向公众的5G SA网络。韩国、欧洲、美国、日本等国家和地区均积极推动5G建设，鼓励开展5G融合应用。韩国在高清视频和XR等重点领域应用领先，面向消费者主推VR /AR、云游戏、4K视频等大流量应用。欧洲5G垂直行业试验主要涵盖工业互联网、医疗健康、智慧交通、媒体娱乐等领域。美国5G应用以固定无线接入为主，处于技术验证期。日本5G商用较晚，应用刚刚起步。

全球5G应用方面，消费领域应用最先落地，但尚未出现现象级应用。行业应用仍处于起步发展阶段。部分国家行业应用中5G专网渐成热点，但是仍处于初期建设、用例验证和商业探索期。

新冠疫情防控推动5G应用加快落地，产业生态不断壮大

新冠疫情防控推动5G应用加快落地。5G为疫情防控以及复工复产带来科技化手段，同时也成为5G应用的展示平台，在远程医疗、公共监控、智慧教育、远程办公、巡检物流等领域发挥了重要作用。例如：5G远程会诊在19个省份的60余家医院上线使用，实现全方位无障碍移动会诊；5G热成像监测已在十几个省交通枢纽地区普及；火神山医院建设的5G直播累计观看人次超过1.15亿；在线教育、在线协同办公等得到了广泛应用，“国家中小学网络云平台”访问量超过16亿人次。

5G应用路径未来呈现三步走态势

从目前进展及技术和产业需求方面综合分析，未来几年国内5G应用路径呈现三步走态势：

第一批实现直播与监控、智能识别等类应用。这些产业简单且基础较好，未来1-2年内将成为第一批成熟和快速复制推广的应用，有望最先实现商业化规模推广。例如5G高清视频监控、机器视觉检测、5G远程实时会诊、4K/8K/VR直播、高清视频安防监控、移动执法等。

第二批实现基于云边协同的沉浸式体验等类应用。5G SA网络逐步成熟，云管边端的协同能力进一步增强，促进实时辅助、沉浸式体验等类应用发展，有望在2-3年后第二批落地商用。例如基于云边协同的AR辅助装配、云化机器人、VR模拟驾驶、超高清/VR云游戏渲染、VR沉浸式课堂等。

第三批实现远程控制类等应用。基于5G低时延高可靠特点的应用有望在未来3-5年成为第三批商用落地的5G应用。例如基于5G-V2X的无人物流运输、全路况自动驾驶、机-机远程控制。

车联网或是最大应用之一，中国移动年投资超3亿

中国5G应用发展处于初期阶段，三大运营商通过多点尝试，重点发展的策略进行应用场景发掘。中国移动就打造100个5G行业应用标杆，面向15个细分行业，鼓励行业龙头先行先试，打造标杆，驱动可持续发展。据《5G应用创新发展白皮书》分析，在目前尝试的行业应用中，工业互联网、医疗健康、车联网等领域占比最多。

11月14日举办的第11届财新峰会上，工信部前部长苗圩指出，5G的应用场景中约20%是To C，80%是To B，在工业互联网、物联网领域当中，车联网可能是最大的应用之一。

车联网方面，三大运营商纷纷加大投入。其中，中国移动把车联网作为中国移动集团级战略项目，对5G自动驾驶给予了高度的重视和支持，可以概括为“三个前所未有”：一是对自动驾驶运营体系的改革力度前所未有，目前全国团队规模已超3000人，未来有望扩展到万人规模。二是对自动驾驶能力的建设力度前所未有，在自研方面，由上海产研院聚焦自动驾驶能力建设，将车联网作为集团级战略项目，以年均3亿以上的投资规模，围绕车路协同、高精度定位、智能网联等核心领域开展深度攻关，实现关键技术突破，形成了一批工程化、产业化的成果与技术，实现了50余项成果转化，覆盖了上海、北京、浙江、江苏、湖北等20余个省份。三是自动驾驶生态的聚合力度前所未有，中国移动联合47家单位牵头成立了“5G自动驾驶联盟”，目前已经扩大到近150家，涵盖高校、车企、研究院所、自动驾驶解决方案商，实现了在技术、标准、应用等多方面的成果共享。

2.4 生态及商业模式：通过差异化能力赢得主动，加快角色转型，摒弃相互博弈，主动推进行业数字化转型

提供差异化服务赢得主动，加快角色转型

5G时代，目前没有形成固定的商业模式，三大运营商若想占据主动，抢占先机，赢得主导权需要提供等级差异化的服务，通过订购或捆绑销售方式，实现网络价值变现，包括基础网络服务、切片服务、边缘计算服务、虚拟专网服务等。充分利用现有网络资源的优势，使用授权频谱建设5G网络，给行业提供良好的网络保障。

目前，中国电信、中国移动、中国联通三大运营商正积极与各行各业合作建设5G虚拟专网，推出5G专网解决方案及发展路径。浙江移动在其5G商城中，根据行业用户的网络需求不同，提供可针对时延、上下行速率、连接数指标进行定制化的5G网络服务，让行业用户能够更灵活购买网络服务，仍处于探索阶段。

同时，运营商需加快角色转型，从从传统网络运营商向新型网络、云、数据中心、边缘计算等能力的运营商转型，同时支持集成和被集成两种商业模式，拓宽原有商业模式边界。

摒弃相互博弈思维，携手做大做强，共拓产业生态

面对5G时代的挑战和压力，三大运营商透露出进一步互相开放和合作的新气象。中国电信此前倡议，互联网骨干几点从13个扩到31个，每个省都有互联互通节点，IDC开放三线接入，5G边缘云、UPF互相开放，公有云开放互通。UPF的开放、公有云互相开放是大势所趋，也是共同诉求。虽然部分运营商还未有明确表态，但未来运营商们面对OTT的竞争，是继续相互博弈还是抱团应战，重塑公有云格局，值得关注。

另外，运营商们均表示要深入各行业共同推进行业数字化转型，具体包括以下三个方面：

第一，希望通过和各行业龙头企业打造数字化转型示范，形成可复制性标杆进行深入推广；

第二，发挥5G应用产业方阵等行业组织作用，鼓励成立5G应用技术创新中心和开放实验室，为各类应用提供技术、测试、解决方案、验证等环境和能力，推动联盟和行业协会开展广泛的行业协作和对接。在工业和信息化部指导下，5G应用产业方阵2020年组织5G创新中心评定工作，认定20家创新中心并公布授牌。中金资本、真格基金、联想创投、启迪之星等多个基金将5G应用作为投入方向之一。基础电信企业、华为、海尔、中国商飞、国家电网、比亚迪、中央电视台、阿里、浪潮等各行业巨头积极布局5G应用，中国移动设立了规模达300亿元的5G联创基金，5G应用产业生态进一步完善；

第三，通过建立对接合作平台等方式，鼓励产业链上下游开展全方位合作，促进供需对接，加强资源汇聚能力，加速产业转型升级。

参考资料

[1]《运营商业绩向好，我国5G已建成69万站》，中信建投证券研究

[2]《5G应用发展白皮书》，中国信通院

END

▎作者：开山

知乎ID：开山。「5G行业应用」特邀专栏作者，5G行业研究员，十年国际领先ICT企业从业经历，目前专注全球5G商用及行业应用进展、投资机会研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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